針眼、針心

推開記憶的門扉，是時，大頭青2歲。
那時剛剛習得走路之術，對所有事情好奇，也對所有可食之物貪戀。
彼時，新竹老家人丁眾多，我雖然是唯一長孫，但人丁太多的奶奶家，放任一小兒隨意玩耍遊盪，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母親也是當時唯一的媳婦，廚忙之餘，哪能管得了精力旺盛好奇心強烈又伴隨著極大口腹之慾的小時大頭青任意探索。
多少個日子倒也無事，來到事發那一日晚間。
那時母親準備晚飯，大人們多半是在下班之餘聊天，大頭青穿梭在大人們所在的客廳與母親所在的廚房玩耍。
眼尖的小時大頭青發現，母親把熱湯煮好，放妥在餐桌上，幾絲青煙拂來，想來是美味佳餚。
大頭青雖構不著熱湯，但手的高度剛好構得著熱湯所墊之報紙，伴隨自小就有的蠻力用力一扯，報紙是掉下來了，當然，熱湯也隨之翻落。
我想我一定刻意忘記了後來發生的事情，只是在淋浴時看見右胸巴掌大的灼燙傷痕跡，那種潛藏的疼痛細胞如針偎般地剌上心頭。
但母親所受的剌激一定更大吧！？在每次傳述此事的過程中，不難想見在那個輾轉就醫急救的晚間，近乎休克的我帶給父母親多大的煎熬……
這樣的痛苦，非要等到成為父母後，才能再貼貼切切的體會一遭。
阿甫的針眼，2周記。
上上周，右眼有些發腫的阿甫，隨著父母親到宜蘭玩，大頭青夫妻雖然有發現，但倒不太以為意。
2周後，針眼非但沒消退，腫得如花生大小…阿甫雖然一直都沒喊痛，但那顆花生米好像就長在大頭青夫妻上的針一樣，每天剌著提醒著父母親的過錯…
實在太大了，便回臺北就醫，眼見醫生打局部麻藥，針剌入阿甫眼皮一剎那，抓著阿甫雙腳的大頭青承受著阿甫劇烈的掙扎踹踢，低著頭懺悔，不敢看接下來醫生如何把針眼內的膿清除~~事後大頭青嫂也說，那麻醉針剌入時，她的手心直冒冷汗……接下來的三個鐘頭便包著紗布…好一個阿甫，吃著仙貝讓父母親安心……
拆掉紗布後，傷口還是有點小腫，不過隔天有點消腫了，阿甫和平常一樣活蹦亂跳，有時真不曉得他那野蠻人的精力怎麼來的……

昨天早上阿甫除膿，晚上陪阿甫睡覺時，阿甫很快睡著了，但大頭青遲遲無法入睡，回想起2歲多時被燙傷的往事（當然都是由長輩口中拼湊而成的啦），也許這也是一種記憶反饋吧！這樣的反饋，也許真可以弭平消除負面情緒吧！
今天起床時，阿甫搖醒大頭青，輕聲說道「爸爸我愛你」……我肯定不是在作夢，我也肯定我真的沒有白疼小頭青，哈！！